许多年前,底特律法庭审判一宗争取孩子监护权的案子,当时小女孩只有22个月大,专家证人指出,小女孩和父亲的关係比母亲更密切,而且父亲一直都是她的主要照顾者。法官坐在法官席上、气急败坏地说﹕「我不吃这一套,我不相信,对22个月大的孩子来说,爸爸会比妈妈好……我才不在乎他是个多好的爸爸。」
看到这段报道,我心裏一阵难过。
最近看了《父亲重不重要?让科学告诉你!》(Paul Raeburn,稻田出版)一书,作者是一个获奖新闻工作者和五个孩子的爸爸,他引述了许多科学证据,说明爸爸对孩子成长非常重要。这裏列出其中五点﹕一、大部分婴儿给爸爸抱起时反应更积极;二、爸爸陪伴成长,孩子心智和语言发展更佳;三、社交能力更强、在同辈之中更受欢迎;四、更有冒险精神;五、青春期较少出现犯罪行为和情绪困扰。
爸爸的「科学」功用
许多人知道,高龄产妇有较大机会生下健康有问题的孩子,较少人知道的是,高龄爸爸同样有这个问题。最近的医学研究指出,爸爸跟孩子相处时荷尔蒙会出现奇妙变化,当孩子受到袭击或遇到危险时,爸爸的睾丸酮上升;夜幕低垂时,爸爸跟孩子同睡,睾丸酮就会下跌。爸爸对孩子的影响,以及孩子对父亲的影响,不论从心理或生理而言,都比我们所想的要大得多。
2009年,美国一项调查显示,百分之四十九的男性认为自己曾面临工作与家庭之间的冲突,而女性的数字是百分之四十三。
由于自己曾长时间全职在家工作同时做全职爸爸,我完全明白在一个仍然对父职充满偏见的社会下爸爸所面对的孤寂,那时候自己感觉上是在做三份全职工作。没有人知道花更多时间陪伴子女,能给子女带来多少,可是,在疲累过后,付出心血的爸爸心裏想的不是自己牺牲了多少,而是感激自己从孩子身上得到了许多。
无法弥补的失落
书裏提出一个我从没想过的问题:如果没有父亲孩子会怎样?
一个才华横溢的音乐家,向作者透露了自己是捐精者的女儿,当有朋友闲谈时提到现代女性没有男人也可透过捐精生孩子时,她如遭雷殛。她认为这是对孩子精神的抢劫,她说这个应该是「父亲」的男人,是一个人要获得幸福、重要到不行的必要条件。她努力工作让自己成名,希望有朝一日父亲可以凭音乐和专辑上的封面认出她。另有一名科学家兼新闻工作者从来不知生父是谁,也觉得无这必要,后来她结婚,想要生孩子,忽然想到要了解他的事情。她在互联网找到了线索,发现他在几月前已经去世。那种失落难以形容。
从来没有,不是没有损失吗?不是,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,你失去了你本来能拥有多么美好的东西。
(隔周刊出)
作者简介:资深新闻工作者,曾採访多个「第三世界」国家,却认为自己的家更值得探索。现为全职爸爸,兼全职写字人。有时是悠闲的半职写字人和忙碌的半职爸爸
文﹕张帝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