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降道凉,好色贱德。
《新台》废耻,《谷风》见黜。
周嬖妲己,靡吝丧国。
晋爱骊姬,宗子销骨。
冶容作厉,实犹鬼蜮。
敢告世人,敬监明则。”
历代文学中,骚人墨客大多描绘如花似玉、绰约多姿的美女,如宋玉《神女赋》、司马相如《美人赋》、曹植《洛神赋》等,但徐祯卿这篇《丑女赋》别出心裁,选取常人调侃戏谑的丑女来?笔描写。
赋中极尽渲染丑女的丑陋﹕外形仿若死猪,长得强壮而很有力气,没半点「窈窕淑女」的样子(「形如死豕,勇憨多力」)。而且「槁髮短秃,面目黧黑」,实在丑得不堪入目,即便涂上脂粉也无济于事。但如斯丑陋的女子,却贤良淑德,虽然30岁未出嫁(古代社会提倡早婚,有「女二十而嫁」之说),但「守信闺阈」,操劳家务,而且「复有巧慧,刺?缘饰」。只可惜有谁能像梁鸿一样,赏识貌丑德贤的丑女呢?梁鸿是东汉名士,据说他的妻子孟光奇丑无比,但梁鸿赏识她的节操,娶她为妻。梁鸿每次回家,孟光总是準备好食物,用食盘端到他面前,并高举至眉,表现对丈夫的敬爱,成语「举案齐眉」由此而来。
为丑女平反 为己抱不平
徐祯卿接?写「窈窕丽色,绝世无双,娇媚倾侧」的美女,虽然无才无德,但人们「竟欲求得」,对比多么鲜明。面对如此庸俗的社会,作者不得不感慨「世降道凉,好色贱德」。好色贱德没有好结果,作者借用殷纣妲己、晋献公骊姬等红颜祸国的历史教训,警醒世人不要被美丽的外表迷惑。
徐祯卿是明代吴中(今江苏苏州)杰出文学家,与唐寅、祝允明及文徵明并称「吴中四才子」。徐祯卿诗作众多且格调高雅,号称「文雄」。明孝宗弘治十八年(公元1505年),徐祯卿高中进士,本来以他的才华和名望,应可担任「翰林院编修」的职务,但孝宗嫌弃他相貌丑陋,只授予大理寺左寺副的职位,后来更贬为国子监博士。所以不难理解徐祯卿为何对以貌取人如此深恶痛绝,这篇《丑女赋》不仅为一众丑女平反,更多是为作者自己大呼不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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